瘟疫不是從動物身上或實驗室裡傳播出來，而是從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地方⋯⋯
首先，我們都被馴養成為一頭頭的羊。
幾年前，我曾經分享過一則有關羊群心理的真實事故，話說新疆草原上有一隻領頭綿羊，牠率領羊群四處尋找水源，牠在高山上看見山溝裏有水，便帶着羊群前去喝水。豈料山上突然刮起大風，領頭羊不小心失足從百米高的山崖墮下，慘死當場。跟隨其後的羊群並沒有因此而停下，竟一隻一隻跟着從山崖跳下去，最後釀成了一場悲劇。羊群主人趕到現場，發現44隻羊當場摔死，另15隻羊身受重傷。當地村民說，領頭羊帶羊群墮崖已不是新鮮事，這11年就發生過三次了。原來新疆的綿羊就有這樣的特點，領頭羊只要做了什麼，後面的羊群就一定會跟着做。不管走路、過橋、過河或通過狹窄處時，只要領頭羊先行，其餘羊隻都會盲目跟隨，這就是所謂的「羊群效應」。
在動物世界中，羊是最容易管束的動物，因為羊傾向緊隨領袖，從來都不會懷疑，不會有自主的選擇，所以只要操控住領頭羊，就能輕易操控整群羊。雖然人類比綿羊進化很多，但人還是保有很強的「羊群心理」。人跟羊一樣需要群體的保護，打從心底裏害怕被孤立或遺棄，同樣地，群體也習慣以孤立的方式去脅逼少數就範及順從，打著少數一定要服從多數的旗號。這種恐懼驅使人時刻也在檢視自己與其他人在事情上的取態，最後演變成所有的人都採用了相同的行為模式。
心理學家對這種從眾行為（Conformity）做過很多經典的研究，發現人在不熟悉的環境或在自己不確定的判斷情況下，個人行為是最容易受到群體意識所影響及操縱的。由於缺乏準確信息，人往往只能通過觀察周圍人群的行為作有效參考，在一般情況下，多數人的意見通常都是對的。為了避免自己的行為與別不同，減低被歧視或嘲笑的機會，人都會傾向選擇跟隨大潮流走。
童話《國王的新衣》正好道出了這個從眾效應，雖然明明看見皇帝沒穿衣服，但由於不確定其他人有否看見皇帝的新衣，害怕自己被視為愚蠢的人，所以只好追隨其他人的觀點，盲從附和皇帝的新衣有多麼的美輪美奐。或者你也可做一個簡單實驗，在一個擠滿人的電梯裡突然抬頭往上看，很快旁邊的人也會跟著往上看，而當更多的人一同往上看時，其餘沒抬頭的人最終也會忍不住上看一下，但其實上面除了抽風扇什麼也沒有。
羊群心理下的恐襲，人搶我亦搶
二0二0年一月中旬，新型冠狀病毒疫症突然在中國大規模爆發，比鄰的香港亦相繼出現死亡及本土感染個案，作為抗疫領頭人的香港政府卻表現得遲鈍不濟，由入境管制到戴口罩等措施，都被駡朝令夕改、訊息發放混亂。雖然疫症本是難料之事，亦非人所能控制，但面對疫情的急速蔓延與威脅，政府卻多番政策失誤，引發了極大的民怨。當領頭人完全發揮不了帶領群眾走出危險困境的能力，民心自然變得更加慌亂，社會更加動盪不安。
最近，網上流傳食品及日用品供應將陷入嚴重短缺，縱使這些謠言並沒有可靠的證據，但因大家對政府已經完全失去信任，自我保護意識變得異常地高漲，覺得日用品即使買多了也不會虧，選擇對謠傳言抱持「寧可信其有、不可信其無」的態度。 剛開始，大家只搶口罩及消毒用品，接著囤米、罐頭、及即食麵，現在連廁紙、衛生巾也搶了起來。搶購行為在羊群效應下越演越烈，超市上的貨架連日來都是空空如也，導致真正有需要的人也被逼加入搶貨行動。當一個社會陷入恐慌，再理智的人最終也被迫喪失理智，加入瘋子的行列。
在今天的電子時代，謠言可以通過互聯網及社交媒體迅速傳播，瞬間造成大規模的情緒動盪。 特別是在人心虛怯的時候，大家對虛假或極度誇大的謠言容易產生強烈的恐懼和擔憂，進而陷入集體歇斯底里（Mass Hysteria）的狀態。在香港這個高度文明及富庶的社會，這種盲搶現象看似荒誕，其實卻是人類本能的條件反射。沒有了可靠的領頭羊，大眾只會更確信跟大隊走才是唯一求生上策，所以人搶我亦搶，以免執輸行頭慘過敗家。這種不理性的恐慌行為比疫症更加嚴重，而且更會不斷感染給其他人，在心理學上稱為「群體無意識蔓延」。
其實，從眾性與獨立性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意志品質，從眾性強的人缺乏主見，有強烈被喜歡、被接納的欲望，渴望成為群體的一員，容易受人影響，以致很多時不加分析便盲從附和。相比起執著事情的真偽，他們更在意身邊人對自己的觀感。他們覺得如其堅持己見，倒不如從衆如流。相反地，一個人越有自己的觀點，便越不容易被群衆的力量所支配，不怕自己的感覺及判斷不符合多數人的意向，從而成為一個真正有獨立思考的個體。
瘟疫的存在意義是讓人「覺醒」
也許，現在是時候打開你的眼睛，看清楚疫症在人類世界的根源與存在意義。我在《瀕死II：真相》曾經這樣寫過，瘟疫的降臨，是誰也阻止不了的事實。過往歷史中所出現的瘟疫，都只是隨機性地把一部分人類滅絕，以達至生態再平衡的要求。那些僥倖逃過大災難的人類，其實在精神層面上根本未有真正覺醒，最多只有身體層面出現些微進化而已。這樣的結果，就是人類總是一再地沉淪，再度地肆意破壞，釀成一次又一次的浩劫循環。這個畫面，你不覺得有點似曾相識嗎？
不論是從古籍預言或是科學計算的角度來看，這個世界都已經到達了一個不是進化，就是毀滅的臨界點。任何的生長都會有其上限，當地球生態超出可承受的負載時，便需要進行自我淨化、自我代謝。這是萬物回復平衡的必然過程。過往的生態清洗方法，不外乎是通過戰爭、天災、又或是疾病，這時候病毒所扮演的角色，就像是一名清道夫。地球資源有限，人口卻不斷膨脹，資源根本無法追趕人口漲幅。人類因為互相競逐土地、食物、清水，甚至空氣，不但導致地球過度開發、環境污染，更催生了各種戰爭及人性的醜惡罪行。所以，人類的貪婪與病態生活方式，才是造成這次瘟疫的始作俑者。
許多人以為，如想要戰勝疫症，最重要的是盡快研配出疫苗，有效殺滅病毒，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，人還是無法逃脫永無終止的悲劇命運。其實我們真正的敵人，從來只有人性中的陰影，而我們真正需要恐懼的，亦只有恐懼本身。我相信人類在面對生死存亡的一刻，便會激發出最大的覺醒與最強的生命潛能，那才是人類進化的最大契機，並且是進入精神文明世界的最後鑰匙。
人類唯有覺醒，才能避免重蹈覆轍，才是根本解救人類的方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