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,有時候比死更加可怕!痛是身體、也同是心理的感受。
痛楚是一種不適的身體感覺,同樣也是一種難忍的心理感受,但不管是源於身體或心理,痛楚都極度吸引人的注意力,嚴重影響我們的健康與生活。人對痛楚的害怕,有時候比死亡來得更甚。只是,人生本來就是充滿各式各樣的苦痛,所以不論你願意與否,痛楚也會如影子般跟隨你一輩子。既然人擺脫不了痛,那倒不如好好看清痛的真面目,因為只有好好接受痛,才能學會與痛並行共存,甚至帶著痛安然享受美好人生。
從醫學角度,痛楚是有明確的生理機制可追尋及解釋的。當身體受到傷害時,受傷部位的神經細胞便會釋出大量信號,訊號經由脊椎傳送到大腦,再分析信號的感受類別與程度,從而感到「痛楚」並作出行為反應。大腦把反映疼痛的信號傳送到脊椎內的「脊髓背側角」,這裡是主要控制疼痛訊息發放的地方,也是眾多神經的交錯會集處。
現今醫學和社會普遍把痛感看待成一種身體疾病,如疼痛持續出現三個月或以上,便被判斷為長期痛症。較常見的長期痛症包括有頭痛、關節痛、神經痛及肌肉痛等,痛感可有不同表現,如針刺、火燒、刀割、酸麻、或腫脹等。跟據資料,大約10-15%的人患有長期疼痛,當中七成患者更表示疼痛對日常生活、社交及工作能力構成嚴重負面影響。長期痛症患者也容易出現疲倦乏力、自我隔離、無助無望等憂鬱徵狀,可說是憂鬱症的高危族群。
止痛藥
痛該如何處理?吃止痛藥是否最有效且唯一辦法?
一般處理痛楚最快捷的方法是服食止痛藥,簡單而直接,對急性創傷或手術後所引起的疼痛有顯著效用。但很多慢性疾病如慢性炎症、感染、各類癌症、慢性懷死或關節退化等,會令神經細胞持續發出痛楚訊號,造成慢性痛症。有些神經創傷如脊椎、三叉神經、或坐骨神經等,即使復原後神經也可能變得異常敏感,造成長期疼痛症困擾。
但對於長期痛症,止痛藥即使能發揮短暫效用,但長期服食卻跟毒品無異。止痛藥不但讓人依賴上癮,更會引起不少副作用,對內臟器官造成損害。至於其他的生理止痛法,如注射麻醉藥以阻斷神經訊號傳遞,或以外科手術切斷神經系統等,有時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辨法,亦非對所有痛症或所有患者有效。
以我為例,我也曾經患有長期痛症,十四年前的瀕死意外,令我的右足踝關節出現缺血性枯竭壞死,這不治傷患製造出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。由於足踝是承受身體重量的主要支點,沉重的壓力一天天的加速病情惡化,使痛楚的強度與密程度不斷增加。痛楚慢慢地成為我現實生活的最大敵人,對我的日常生活構成了嚴重的負面影響,令我難以集中精神做任何事情,更無法享受痛楚以外的事物。當時,我為了不減低痛楚的影響與煎熬,只要發現腳痛可能出現的蛛絲馬跡,便立刻服食強力的止痛藥以防萬一。回想起那時候的自己,簡直活得像個癮君子一樣,終日依賴及濫用止痛藥物。
止痛藥可能出現的副作用
Panadol過量可引致肝衰竭
因阿斯匹靈對胃傷害較大,後來有Panadol止痛藥,但Panadol止痛藥對肝影響較大,如長期且過量服用易引起肝衰竭,若肝不好或常飲酒,藥師建議不要服用Panadol。
阿斯匹靈對胃傷害大
阿斯匹靈對胃的傷害較大,如果胃潰瘍或是因腸胃引起的疼痛,藥師建議服用Panadol較好。且成長中的小孩最好不要使用阿斯匹靈,可能引起嘔吐、抽筋等症狀的雷氏症候群。
非類固醇抗發炎劑容易傷腎
長期服用非類固醇抗發炎藥,對腎會造成問題,主要是非類固醇抗發炎藥會抑制前列腺素的合成,而前列腺素與腎動脈擴張有關,如果減少腎臟血流,就會導致腎臟功能減弱,止痛藥所引起的腎臟病變,初期常沒有症狀,若慢性疼痛、長期服用止痛藥者,必須要控制不要過量外,也必須定期檢查。
胃藥應跟止痛藥一起吃嗎?
由於含有阿斯匹靈成分的止痛藥傷胃,有些醫師開藥方時會一併提供胃藥,但不建議止痛藥跟胃藥一起服用,有些胃藥裡含有鈣離子和鎂離子會減少止痛藥物的吸收力,止痛的效果就會減低,建議飯後再服用止痛藥對胃傷害較小。
另外不同的止痛藥最好不要混在一起吃,為避免止痛藥的毒害以及過量問題,最好單服1種止痛藥。
看清疼痛真面目,尋找比止痛藥更有效的治療與處理方法。
其實痛楚只是一份感覺認知,性質沒有好壞之分,作用是提升人類的生存效能。痛可以是一種危險的提示,如身體受到創傷時,患處便會立刻釋出大量痛楚感覺,告訴我們趕快逃離危險源頭。這可以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保護警示裝置,以條件反射形式自動導航運作,是一項快速而有效的保命本能。
另外痛楚亦可發自內心,是潛意識的重要訊息載體,告訴你內心正受到傷害,向你表達內心所面對的矛盾與困擾。潛意識透過傷痛宣洩失去、愧疚、及哀傷等負面情緒,排解內心積存的巨大壓力。這時候,痛感就像一種自我保護機制,以身體不適迫使患者作出心理又或是生活上的調整,如果患者對這些訊號視若無睹,痛症更有可能發展成各種難纏惡疾以引起人的注意。
疼痛的象徵意義
一些專門研究痛症的報告發現,出現在身體不同部位的疼痛,各有其代表的相關心理象徵。以下是一些心因性疼痛的例子,大家可以看看自己有否出現相類似的問題。
疼痛部位: | 心理象徵: |
---|---|
眼睛 | 不想看,逃避過去、現在或未來 |
耳朵 | 不想聽,害怕被批評,不接受意見 |
哮喘 | 透不過氣,處身壓迫或討厭的環境 |
喉嚨 | 表達障礙,受委屈或憤怒 |
發炎 | 憤怒情緒,對人或對自己不滿 |
後頸 | 固執硬頸,思想僵化 |
背部 | 罪疚感,身心疲憊,缺乏支持 |
腸胃 | 缺乏彈性,生活節奏失衡 |
關節 | 適應力弱,掘強、害怕屈服順從 |
催眠止痛治療
很多時候,患者對於止痛藥的需求,是源於心理需要,遠大於實質的身體需要。
這樣的心理需要,其實是由負面思想及恐懼造成的虛假需求,情況就如同出門或上課之前,突然急需想要上洗手間一樣,只是一種有備無患的心理安慰。催眠的止痛方法,就是透過催眠暗示對身體給予無實質藥效的止痛暗示,並藉著心理暗示,影響大腦神經活動,製造出比止痛藥更強大的鎮痛效果。這是一種由潛意識製造出來的強力安慰劑效應(Placebo effect)
有些病者因為對麻醉藥物敏感,只能使用非藥理性的止痛方法,催眠就是一個值得考慮的不錯選擇。在美國,催眠就被廣泛應用在婦產科及牙科的手術過程中,並有許多催眠止痛的成功案例。
常用的催眠止痛暗示有以下幾種:
- 止痛藥水
- 麻木感覺
- 呼氣止痛
- 逐漸縮小
- 痛楚往外轉移
- 切斷神經手術
- 其他外科手術
- 麻醉氣體
- 能量光譜
催眠止痛示範
我以自己的骨枯疼痛作案例,示範如何透過催眠技巧作止痛治療。以下是我進入催眠狀態後的內心對話,摘錄自《做自己最好的醫生I:心藥》。
「現在尋找一下痛是來自身體那個部位?」催眠痛症師問。
「痛大概是來自右腳足踝的部位。」我回答。
「你再用心感受,是右足踝的上半部份或是下半部份?」痛症師繼續問。
「是來自上半部份的。」
「那到底是上半部份的前面或是後面?」
我停頓了一會,努力去感受,「是在靠近後面腳跟的位置。」
「最後,你再判斷一下,是後面位置的左邊,還是右邊?」
「右邊。」我清楚地回答。
「你做得很好。我們已經成功找到痛的根源部位置,那是來自右足踝上半部,靠近後面腳跟的右邊位置。痛楚就只是來自那個微小的部位,一個彷如米粒般大小的地方。」催眠師像是跟我確認似地說。
「對的,痛就是在那極微小的位置上。」我回應說。
「而且,痛就只局限在那極微小的地方,既不能離開那裡,也不會影響到身體的其他部位。」痛症師暗示說。
我點頭贊同。「痛就只能局限在那位置。」
「現在,我會在為你疼痛的部位,塗上天然的強力鎮痛藥水,你將會感到一份舒服冰涼的感覺。」
痛症師說完後,把一些透明液體塗抹在我右足踝的痛點上。
我馬上感到一陣涼快的感覺從痛點那處傳來,並且迅速擴散到整個足踝。
痛症師繼續說著,「這份舒服冰涼的感覺,會麻痺你足踝的痛感神經,你感到刺痛的感覺正慢慢減退,逐漸地舒緩,你的痛感變得越來越小、越來越輕。痛感就像顏色一樣,由深變淺、由濃變薄,最後變成看不見的透明,完全消失。」
我像是看見一粒如米般大小的黑點,出現在痛楚的位置上,黑色的米粒逐漸縮小並褪色,最後從腳踝上完全消失,所有的刺痛或麻痹的感覺都不見了⋯⋯
痛症管理
管理痛楚比治療痛楚更為重要!很多時候,真正傷害你的不是痛本身,而是你對它所作出的負面反應。
痛楚也有自己的思維與記憶,它跟憂鬱、驚恐等負面情緒,都是以相同的原理在身心運作。一旦你把焦點投放到痛身上,你便變得在意痛的一舉一動,最終忽略了生活中所有美好的事物。痛有時候是個討厭的小孩,不斷的在你身邊四周徘徊吵鬧,為的就是要討你注意。痛有時候是個小惡霸,不停地製造滋擾,佔據你的生活空間,為的是要奪去你所有的時間與享樂。你的注意力是它的成長養份,你的抗爭逃避是它的力量泉源,而你的慣性思維反應更會令它牢不可破。
在大部分情況,痛楚只是源於一個細小敏感部位,但卻以一種擴散或感染形式存在,形成一團痛感,使人渾身不舒適。一個痛念可以輕易形成一個疼痛漩渦,把人牢牢的綑綁在其思維與記憶裡,讓你的天空只看見疼痛。痛楚一方面侵蝕你的意志與信念,一方面製造害怕、散播無奈,迫使你投降放棄,最後踏上孤獨絕望的死胡同。
大家請記著,痛楚與生活美好的感覺是可以並存的,它們不是此消彼長的關係,也不是互相替代的競爭對手。當不再把痛跟其餘的生活綑綁在一起,不再視「痛」為所有身體感覺的唯一焦點,放棄把痛列為快樂的頭號敵人後,痛的感覺自然會減少。痛的困擾也將局限在受影響的部位上。
你可以選擇不被痛牽著走,也可以選擇讓痛吵一會然後好好安靜下來。最重要的,是學習與痛同行的正念認知生活態度。很多時候,真正傷害你的不是痛本身,而是你對它所作出的負面反應。只要懂得與痛並行共存,便能帶著痛繼續享受人生的美好。
以正念認知學習與痛同行,讓痛變得安靜,才是最有效的痛症管理。
痛症催眠治療個案:
前世腰痛
這是一個有趣的個案,患者是一名長期腰痛的退休男士,他的腰痛是在十年前的一次意外受傷後才出現的。那一次意外,根本沒有傷及他的腰部,醫院多年來替他做了大大小小幾十項的檢查化驗,卻完全找不到任何受傷的跡象,也查不出引起痛楚的原因。但這一痛,便持續了十年。他不想靠止痛藥過活,到處訪尋另類名醫,效果皆不顯著,他已經花費了大部份的退休金在治療上,生活質素亦隨之下降。
我在一次替他做催眠治療時,他說看見了前世記憶,看見自己曾是一名士兵,在戰場上被敵方射殺了,而中彈的地方剛好是他的腰背。這恰好解釋了他長期腰痛的原因。暫且不論這是真的前世回憶,或只是潛意識對現實痛楚的另類投射,這痛症對他來說,是永遠不能治好的。
於是,我替他做了另一次催眠治療,我帶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外科醫生,回到他受傷的時空,讓外科醫生在潛意識裡替他拔掉彈頭,並且進行適當的治理包紮。催眠治療後,他感到前世所遺留下的創傷,終於被治好了,他終於可以擺脫這前世的夢魘了。之後,我再替他進行正念認知治療,讓他學習如何與痛同行,並在痛的陪伴下,好好享受生活中的美好事情。結果,他的長期腰痛於一個月時間後,便完全消失了。